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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小白護夫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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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府。

周氏盛裝打扮, 還用了明艷的口脂,她本就是武將出身,眉目之間透著一股子英氣, 一旦打扮起來, 既颯又美。

周氏的步伐也同樣甚有力道, 不像尋常婦人。走路是帶著風的。

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, 倒是讓她多了一種從容不迫。

她一路逶迤,身後跟著四五個貼身隨jsg從。

這幾個隨從當初是從周家陪嫁過來的, 都會些武藝,單是在氣場與步伐上, 就與一般的下人不同。

主仆幾人一路走來, 氣勢宏大。

衛相還沒行至垂花門, 便就看見了這樣一幕。

他年輕時候喜歡白月光那樣柔美的女子,忽視了周氏與生俱來的颯氣。

衛相一眼就楞了:“你……”

周氏淡淡瞥了他一眼, 通往垂花門的抄手游廊, 只能容納兩人並肩,周氏就那麽越過了衛相,半分不禮讓:“相爺, 早啊。”

衛相知道她要入宮, 因為曉芙也在宮裏。

那丫頭倒挺有本事,太子等人都圍著她團團轉……

衛相叫出了周氏, 被她身上的花香熏得頭暈:“站住,你隨我一道入宮。”

兩口子,豈能分坐兩輛馬車?

周氏呵笑了一聲:“大可不必,我帶著姍兒一起。你也知道,姍兒身子弱,馬車空間逼仄, 會影響她呼吸。”

衛相要說出口的話被生生堵住。

這個周氏,分明恨不能殺了他的一雙兒女,這般作態又是作甚?

衛相走上前,壓低了聲音:“你鬧夠了沒有?我才是你的夫主!”

周氏又想笑了。

她十年不問事,不成想,這個衛狗賊半點沒長進。

他真以為自己不離開,是為了他?

周氏笑了,神色淡然:“那不如和離吧。”

“……你說什麽?!”這一大把年紀鬧和離,是不怕被滿朝文武笑話麽?

周氏又笑了笑:“你怕了?且罷,我便事先通知你又何妨呢,靈兒是不會認祖歸宗的,等你我和離,我會讓靈兒成為周家的孩子,今後她叫周靈。她既與衛家無關,也不必再與太子續姻緣。”

衛相快被氣吐血了,擡手指了指周氏,但又無法對她動手,只能甩袖而去。如果不離開,那兩人估計會打起來。

看著衛相氣煞離開,周氏舒心一笑,心頭甭提有多舒坦。

這時,衛雪姍提著裙擺,一路踩著蓮步走來。

她剛才都偷聽到了。

靈兒……?她那個失蹤多年的姐姐?為何主母會提及姐姐?姐姐已經找到了?

妙啊。

如此一來,她是不是可以避免嫁太子?!

衛雪姍頓覺得看見了光,她乖巧的朝著周氏走了過去,露出膽怯的小眼神,道:“母親,讓您久等了,咱們入宮吧。”

說著,她小心翼翼的挽住了周氏的胳膊,又崇拜道:“母親今日真美!與父親站在一塊完全不像同輩的人,父親顯老多了。”

這話真貼心。

周氏愛聽。

這下,周氏看著衛雪姍,也沒覺得多礙眼了。

在她看來,無論她與衛狗賊之間發生了什麽,下一代都是無辜的,也虧得她之前沒殺了這對兄妹,不然老天爺豈會可憐她,又把靈兒送還給她。

但行善事,莫問前程,時間會給出答案。

她周氏問心無愧。

比武擂臺就設在禦花園。

外邦武士皆已準備就緒,不同於中原人士的儒雅秀氣,外邦武士偏向力量型,一個個/粗/壯/健/碩。

太子的席位一側,特意給曉芙留了一個位置。

慶帝特意觀察了他的太子,只見太子今日格外眉目和善,那股子與生俱來的陰郁也仿佛消失了,還時不時瞥向身側的小姑娘。

慶帝心中了然。

這就是心中有人的狀態啊。

他甚是理解。

再瞧著太子與曉芙坐在一塊,還真是天造地設,好一對碧人。

慶帝越看越是順心。

聰明的母親,才能生出聰明的孩子。

藥王傳人,必然不是尋常女子。

為了孫輩著想,慶帝也盼著太子身邊能多幾位聰慧女子。可萬不能像他一樣,年輕時候只顧著容貌去了,結果便是如此悲催。

慶帝輕笑一聲,對身側汪遠道:“你看,太子與孫姑娘可般配?”

汪遠立刻附和:“皇上眼光真好!以老奴看,還真是呢!”

慶帝瞇著眼笑了笑,一心撲在了兒子與國家大事上,這都半年沒踏足後宮了。

賢妃、德妃等十一位嬪妃先後入席。一個個眼神含怨的望向慶帝。

這廂,曉芙喝了幾口花露,覺得味道甚好,就推薦給蕭慎:“殿下,這花露清熱解毒,對你的身子有好處,你也嘗嘗。”

蕭慎從不隨意吃東西。

他不會輕易在任何面前展露自己的喜好。

可看著少女如此殷勤,他無法拒絕,遂也喝了一杯,入口醇香沁涼,還有絲絲桃花氣息,花露入喉的瞬間,他如同置身於漫山花海之中,風一起,起起伏伏,無邊暢快……

甜美到不可言喻。

亦如某人。

一杯花露喝完,蕭慎又連喝了幾杯。

這種東西其實在宮裏很常見,但蕭慎從來都不曾碰觸過,不成想如此甜美。

蕭慎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曉芙把剛剛吃過的桂花糕擱置在了一側,他裝作不經意拾起那塊吃過的桂花糕,然後如若無事的塞進了嘴裏。

嗯,真甜。

蕭慎覺得,他從未吃過這麽甜的糕點。

慶帝看得真切:“……”

太子不是喜潔麽?

他看出來了,太子是故意吃孫姑娘剩下的東西。

慶帝內心覆雜。

他的兒子當中,難道沒有一個可以成為梟雄?

原本以為,太子隨了他,也像他的皇後一樣聰慧,可一旦碰了“情”,太子好像少了梟雄該有的煞氣。

鑼鼓聲響,禮官唱禮,比武正式開始。

沈顥也是比試者之一,曉芙有些緊張,雙手合十,完全忽視自己吃剩的點心被太子殿下偷吃了。

蕭慎斜睨了曉芙一眼,他厭惡嫉恨沈顥,但沈顥的確是可用之才,蕭慎不會殺了他。

見曉芙如此重視沈顥,蕭慎假意關切,如此才能顯得大度。

“沈大人武功卓絕,又心思縝密,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,你莫要擔心。你關心沈大人,孤也同樣關心。”蕭慎道。

曉芙側過臉看,終於正眼看了一下蕭慎:“多謝殿下,兄長的確很出色。”

蕭慎:“……”更出/色/的人在她面前!

第一場是傅溫言上去。對方是柔然武士。

據查,此人是柔然第一武士,傅溫言文武全才,但武功算不得很高深,由他挑戰最厲害的武士,也是蕭慎的計劃。

傅溫言做好了輸的準備,他的目的是盡量拖延時間,最大可能消耗對方的體力。

大慶與柔然的武士同時站在擂臺上,形成截然相反的對比。

一個溫潤如玉,另一個彪悍狂野。

趙王用折扇遮住了他的臉,僅露出了兩只炯炯有神的眼,傅公子一會必然要被打死啊!

傅公子出了事,京城公子排行榜前三甲就會少一人了……

趙王期盼著,有生之年可以沖入前十甲。

此時,擂臺下的貴女夫人們紛紛捏著帕子,誰都喜歡長得好看的人,傅溫言代表著大慶出戰,她們恨不能吶喊高呼。

慶帝對比試出場順序心知肚明,略有些心疼傅溫言。

後生可畏啊。

榮辱不驚。

做好了輸掉比賽的準備,還如此淡定自若。

傅子秋身為父親,不由得擰眉,自然是心疼兒子的。不過,人不能總是贏,偶爾輸一回也無妨。人只有經歷起起伏伏,方能有所進益。

不過,兒子今日是免不了被毒打一頓了……

傅子秋不忍心看下去,索性暫時離席。

場下,白屠一眼看出端倪,他不甚高興。

溫溫,只有他能欺負啊。

人一旦有了占有欲,就不是利用一下就完事了。

白屠還想貪戀更多,他望向了柔然那邊的觀賽席上,就見柔然公主直勾勾的盯著傅溫言。

白屠眸光乍冷。

鑼鼓聲響,比武開始。

傅溫言雖然相貌秀氣,頗有才子風度,但任性很足,面對柔然武士的強勢攻擊,他從一開始就巧妙回避,到了後半場,縱使體力不支了,還在盡力拖延。

柔然武士高大健碩,但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,那就是不夠靈活。

比武進行到了半個時辰之後,柔然武士顯然不耐煩了,他手握兩只流星錘,再不管什麽比武規矩,朝著傅溫言一頓狂砸。

白屠:“……!!”

傅溫言被捶中了胸口,一口鮮血吐了出來。

鑼鼓聲再響,比試結束。

然而,那柔然武士似是不解氣,平白被混耍了大半個時辰,他狂躁暴戾,又朝著傅溫言捶了一次,這一下傅溫言被迫無奈,掉下擂臺。

眾貴女們泫然欲泣。

夫人們也同樣感傷心疼。

太子面無表情,沈顥亦然。

趙王已徹底用折扇擋住了自己的臉,他當真不敢看吶,傅公子他死了麽?

衛松林擰眉,與英王對視了一眼。傅溫言是太子心腹,若是能在比武中意外死去,那是最好不過的。

衛雪姍已經在發抖了,抱緊了周氏的胳膊:“母親,太殘忍了!實在太殘忍了!”

周氏斜睨了她一眼,無奈搖頭:“你若是害怕,就閉著眼。”

衛雪姍乖巧聽話,但又忍不住偷偷看幾眼。

“柔然勝!”禮官高唱。

勝利者繼續留在擂臺上,等待著下一任挑戰者。

原本,接下來是沈顥上場。

沈顥這才剛剛起身,一抹白色身影飛上了擂臺。

此人的出現,令得貴女夫人們又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意義!

流水的美男子,鐵打的貴女夫人們。

白屠一上場,擂臺下一陣歡呼雀躍,方才還一臉生無可戀的女子們,都滿血覆活。

傅溫言雖然受了傷,但他關心賽事,並未離場,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,支撐著身子。

他很納悶。

說好的,沈顥第二個上場,白屠這廝是要作甚?

白屠用的是扇子。

他的扇子與眾不同,是玄鐵打造,扇骨十分鋒利,他容貌本就招搖,此時一襲白衣勝雪,額頭兩搓發絲垂掛,眼神極冷。

方才傅溫言與武士較量期間,白屠已經熟悉了對方的路數,他出招快速狠辣,戰術上完全不像傅溫言。

白屠並非是要拖延柔然武士,而是要直接把對方搞死。

趙王看得一楞一楞的。折扇遮住了大半張臉,兩只眼睛滴溜溜打轉,他總覺得白郡王會大殺四方。

慶帝一直認為白屠是可用之才,只因白屠過分狡猾,凡事都從自身利益出發。今日這是怎麽了?

不多時,“哢嚓”一聲,骨頭斷裂的聲音尤為明顯,在場眾人皆聽得分明,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,只見白屠踩著那柔然武士的胳膊,直接擰斷。

“老子的東西,從來沒有人能碰!”白屠一聲低喝,又踩住了柔然武士正要擡起來的另外一條胳膊。

那柔然武士一陣慘叫:“啊——”

趙王嚇得用折扇遮住了整張臉。

禮官唱禮,試圖制止白屠殺人。然而,白屠是個有仇必報的人,柔然武士忽略比賽規則,對傅溫言下了毒手,他當然不能放過此人。

白屠彎腰,將柔然武士提了起來,幾乎是當空舉起,又覆而重重摔了下去。

柔然武士身形魁梧,這一摔,後脊背幾乎斷裂,再無任何反抗餘地。

慶帝:“……”嘶……白郡王真暴躁!他是萬萬沒有瞧出來。後生可畏!大慶昌盛指日可待!幹得好!

衛二嚇得頭發暈,“母親,我怕極了。”

周氏被衛二吵得頭痛,再看她的靈兒,一直盯著擂臺,也沒見她害怕。

周氏輕嘆:“閉上眼,一會就過去了。”

衛二連連點頭,雙手捂眼。

英王:“……”本想利用這個機會,鏟除太子的左膀右臂,誰料……這個白郡王是羅剎麽?!

此時的白屠颯氣凜然,眾人這才看見,他手中的折扇正滴著鮮血。

是方才與武士較量時,折扇劃破武士的身體所致。

但因為速度過快,眾人根本沒有看清楚。

禮官擔心鬧出人命,立刻道:“這一局,大慶勝!”

慶帝瞄了一眼躺在擂臺上半死不活的柔然武士,內心甭提有多舒暢,他故作慍怒,道:“白屠,不過就是一場比武,不得當真!兩國友誼才是主要!區區比武,何必當真!”

無論何時,都要彰顯大國風範。

白屠這才收手,白色錦緞下擺隨風飄蕩,一股風流相貌,頗有英雄千古,令人一眼萬年的氣韻。

在場貴女們雙手捂著胸口,雙眼泛桃花,暗暗發誓,白郡王就是她們追逐的光。

白屠懶洋洋的抱拳:“皇上,臣失禮了。”

慶帝內心歡喜,表面上卻怒其不爭,擺擺手:“還不快退下!來人,傳禦醫給柔然武士醫治,比武延至明日繼續。”

白屠跳下擂臺,朝著傅溫言望了一眼。

傅溫言心一抖:“……”他記得白屠不久之前說了一句話:老子的東西,從來沒有人能碰!

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麽?

馬上就要到晌午了,宮廷設宴。

傅溫言到了偏殿歇息,曉芙被白屠捉了過去。蕭慎也跟了過來。

白屠語氣強勢:“孫姑娘,快給溫溫看診,我不太放心禦醫,還是你靠譜些。”

曉芙點頭:“好。”

蕭慎當然要跟著自己的藥引子,但見傅溫言一件件脫了下外裳,露出了裏面的肌理,蕭慎突然覺得不太妥當……

蕭慎瞇了瞇眼:“還是請禦醫吧。”

白屠立刻拒絕:“孫姑娘,你盡快看診,溫溫右下面是不是斷了一根肋骨?”

曉芙的手立刻在傅溫言的肋骨處摸索。為了診斷準確,她摸得很仔細。

蕭慎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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